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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证据就少给我唧唧歪歪!”铃铛叉腰道。
“你们……”嫩模指着铃铛突然大哭起来,“胡哥,你看这些人,他们都欺负我,你得为我做主啊!”
胡霜疼得脸都青了,哪里还能开口,被医生快速的推到了第二手术室里。
这父女俩倒是情分不浅,一个在第一手术室,一个在第二手术室。
嫩模被拦在门外,站在走廊上,拿着手巾去擦裙上的浴足液,却是怎么都擦不掉。
“已做了些处理,要用耳膜再造手术还要等些时间,你们可以去看病人了。”主刀医师从第一手术室里出来说。
铃铛快步就往病房里跑。
胡梧桐被医生直接从手术室后的电梯送到了病房里,铃铛进来时,她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想也是,这都是花季的年龄,突然一下失聪,还是被父亲的女人扇的,那心情能高兴才是。
铃铛握着她的手说:“你别急,大叔他能帮你恢复听力。”
胡梧桐完全听不见,却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就勉强挤出个笑容。
李青宝跟吴葆葆走进来,她也只是望了眼,就垂下眼帘。
“你别动。”李青宝打了个手势,握着手里的灵肌膏说,“我给你上药。”
护士也往里走,看到这情景就喊:“你做什么呢?乱给病人耳朵擦什么?你停下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出事了我们负责,反正她爸也不管她了!”铃铛说着就抹眼泪,她是个早早就没爹的孩子,想着要是摊上个胡霜这样的爹,还不如没了。
“你们乱来,我去找医生!”护士气得直跺脚,跑着出了病房。
隔壁床的人都看着这几个人,这里是五官科的病房,倒不是每个都是耳朵问题。
并排着的三张床,另外两张,一张是眼瞎了,一张是兔唇小孩,对面三张病床却空着,看病背后的资料卡,却是有人住的,只是现在不在医院。
“你安静地躺着,别乱动,药很有用的,明天你就能听见了。”
拿着吴葆葆找来的笔纸,李青宝写上这句话,就看胡梧桐呆滞的模样,笑着摸了下她的脑袋,在纸上写:“大叔不骗人。”
胡梧桐捏着纸,眼泪汪汪地说:“谢谢大叔。”
“乖,我去让医院帮你转个病房。”
李青宝转到走廊,看医生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就背过身给丁芸打电话。
“就是他,他把绷带都扯下来,拿着些药给病人乱抹。”护士指着李青宝大声说。
“这位先生,病人用的药医院都有规定,你给病人用的是什么药?拿给我瞧瞧!要是出事了,病人死在医院了,医院可不负责。”医生板起脸伸出手说。
“我用的药比你的有效,出了事我负责,不用医院负责。”李青宝淡淡地说。
医生脸色一变说:“医院的药都是经过国家审核召标的,我们也是对症下药,你说这话,是对医院信誉的诋毁,再说,你是医生吗?有行医执照吗?”
“我不是医生。”李青宝摆摆手,就看到一个医生快步走过来。
“武院长!这个人乱给病人用药,这个病人我们不能要了……”医生对院长说了句。
武院长粗暴的打断他的话,热情的握住李青宝的手说:“李专家莅临咱们溪山医院,是溪山医院的福气啊。接到丁队长的电话,才知道李专家来了,是我们失察啊。”
李青宝哭笑不得,让丁芸想法帮胡梧桐弄个病房,她倒是借着上回帮谈剑锋到金河考察的事稍带把自己也变成专家了。
“那位是李专家的朋友?刘医师还不快把病人送到特级病房去?快!”武院长转头就说。
胡霜腿上动了手术,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麻醉药还没过去,看着倒比原来那副凶样要安详了许多。给他安排的是双人间,对面病床的患者回家去了,要三天后才回来,也算是单人间了。
嫩模脸颊上还有泪痕,倒是让人买了套休闲服换上,把那被浴足液弄黑的裙装脱下来扔到垃圾筒去了,还很有些心疼。
换了打扮,妆也花了些,却比原来看着要清纯了些。
本来年纪就不大,才十九岁,出社会早,跟着人这里混那里混,技校没毕业就进了模特队,常跟金河市里的老板来往,也算是有些人面。
胡霜也是在一次模特队表演的时候跟她对上眼的,当下就问领队要了电话,吃了几次饭,就滚到床上去了。
胡霜年纪才四十出头,身材很壮硕,跟那些脑满肠肥大肚便便的老板不大一样。就是要跟这些唐叔在一起,也得找个看得过眼的才是。
嫩模的心气很高,听说胡霜老婆去世了,就婉转膝下,想法子要做正室。
胡家怎么都有几千万,这要混成胡霜的老婆,那分一半也有两三千,也不用再去模特队走秀了。
想想那些肥猪一样的老头的眼神,嫩模就腻味。
胡霜最近也松了口,想想也能做嫩模的爹了,才比胡梧桐大一岁多,那身段模样也自是不错,就想再生个儿子。
嫩模觉着要是她生的儿子那倒没什么,就是胡梧桐在那碍眼,想着多一人分财产,那就要少拿一千万去了,就时常在胡霜的耳旁说胡梧桐的坏话。
话说得久了,胡霜横眼竖眼瞧女儿都不怎么顺眼。
那条钻石手链是胡霜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着急,胡霜心里就觉得她很讲感情,陪着她把家翻了个遍也没看到,就怀疑是最近跟胡霜要钱,胡霜不怎么给的胡梧桐。
跑到吴葆葆家里撒泼,也没把吴葆葆放在眼里。
胡霜知道她是个破落户,拉扯女儿长大,这宁海居都快卖光了,才买下一套样板房,自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谁知她女儿铃铛那么泼辣,她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还有她那男人。
这一通闹,倒把胡霜和嫩模给弄伤了。两人都磕破了头,胡霜的腿骨都断了。
瞅着躺在床上的胡霜,嫩模越想越气,特别是瞅见那角落的垃圾筒里的套裙,她倒没说假话,那确实是她花了七千买的。
那是她刚进模特队不久的时候买下的,攒了两个月的钱,胡霜特别喜欢她穿。样式虽说有些过气,但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
“三子!”嫩模站起身走到阳台处拿出手机,拨通了个好久没拨的号码。
“哟,这不是方妹妹嘛,怎么?听说你钓了个富商,还想得起你三哥?是不是又想到三哥的好了?”电话那头口气很轻佻。
“三子,你别跟老娘油嘴滑舌的,我有活给你干。”方桃沉声道。
“有什么活?你那些活你三哥不干,知道不?都赚不了几个钱,我还得惹得一身臊。”三子剔着牙说。
这才刚吃完宵夜没多久呢,牙缝里还卡着些肉。
“三子,我跟你说正经的,有大事,我拿五万……”
那头一听,就振作起来,问道:“你说。”
细细听方桃说完,三子就笑道:“桃姐,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好好办,这事前交一半的钱,规矩您懂吧?”
“明天我把钱放在停车场里,你去拿。”
方桃握着手机走到病房前,胡霜的眼还没睁开,药劲可真够大的,她心头一叹,胡哥,这可都是为了咱俩好,你别怪我。
……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下来,阳台外有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来胡梧桐的耳中比旁人要小声些,可她还是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铃铛推着她喜道:“你能听见了,是吗?”
“是啊!我能听到。”胡梧桐也开心的笑起来,可笑着她的眼泪就沿着脸颊滑下。
“你怎么了?耳朵不是好了吗?”铃铛惊道。
“可是我爸跟那个女人……”胡梧桐想着就心里拔凉拔凉的,哪有看着女人打女儿的道理,那可是打碎骨头连着肉的呢。
“那个臭女人,大叔会收拾她的,你别担心了。”铃铛安慰道。
想起李青宝,胡梧桐也掩嘴笑了起来,这位大叔可真是个奇特的人呢。
李青宝这时呢,正跟吴葆葆坐在露天咖啡馆里品着咖啡,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往这里注目。他虽不是帅到惊天动地,可那淡然的神情也很吸引人,吴葆葆就不说了,她生活恢复正常后,更加的自信,本身条件惊人,精心打扮后,自是杀人眼球。
“就快过来了,”李青宝看她坐立不安,就按了下她的手笑说,“消息也是早上听到的,胡霜的胆子倒是很大。”
“他把屋子砸了我也很心疼的,那是你送给我的房子。”吴葆葆心疼道。
“没伤到人就好,”李青宝笑说,“好啦,我让人去清理了,也好,本来就是样板房,到时再重新装修吧,我让马经理帮就在宁海居找个地方租下来。”
也只有这样了,吴葆葆轻出一口气想。
接到马经理的电话说是吴葆葆家被砸了,还被泼了油漆,血淋淋的一片,跟收高利贷做的事差不多,吓得他忙给李青宝打电话。
这在宁海居,影响也不好不是。
李青宝让他调了监控给丁芸送去,马经理也发了微信过来,瞧着客厅墙上红油漆写着:“等死吧,biao子”,他只是咧嘴冷笑。
一辆猎豹车驶过来,靠路边停下,穿着休闲西服的慕容青走下车,穿过车道就走过来。
“那个叫方桃的嫩模打电话叫个外号铁三的小子砸的屋子,”慕容青坐在椅子上招手叫了杯柳澄汁,就笑说:“还听说要将葆葆、铃铛、胡梧桐都给杀了……”
“啊!”吴葆葆惊得站起来,“铃铛和梧桐在医院里,那……”
“不要担心,我让海鹏去看着了,人早就到了,电话打过来说人都没事。”慕容青笑道。
他做事李青宝自是放心得很,早猜到胡霜不可能那么单纯,但没想到买凶的是嫩模。
她倒是够狠的,上来就扇胡梧桐耳光,连铃铛都要抽,这回连凶都买上了。
“我给丁芸打个电话吧,”李青宝拍拍情绪有些激动的吴葆葆,“放心,那什么铁三就是叫上几十个人,都不够海鹏看的。”
丁芸正埋案在准备材料,上案需要用到,检察院那边也在催,做队长可真够麻烦的,不像想的那样轻松。
拿起手机一瞧是李青宝的电话眉头就一皱:“喂?又出妖娥子了?”
“就是报个案,走正常渠道不通,就直接给丁队长打电话了。”李青宝听出她不高兴,想也麻烦她不是一两回了,就笑着说。
“哼!说吧。”丁芸也想休休脑,就将材料一推,把咖啡摆在桌上说。
听李青宝小声将事情说了遍,丁芸的秀眉就慢慢舒展开,笑了声:“你也太坑爹了。”
铁三带着七八个小弟就往溪山医院奔。
这里倒也熟门熟路,前几年就在这溪山附近打滚,被砍伤了就送这里来,急症室手术室,那些外科住院医师值班医师都是熟脸门,哪个也不敢报警。
拿开山刀,原来铁三还有把小口径,但想着不用那么大阵仗,枪也就没带来。
刀也能杀人不是?
这回来这里是要把胡梧桐做掉,要是那个铃铛也守在医院里也趁机会一块儿干掉。方桃那的价钱都谈定了,这些带来的小弟事后每个会给他们一千,让他们去按摩院泄泄火。
这都是些十八岁不到的小孩,杀了人也不会判死刑。
况且人多,那分担到各个人的头上,也就是两三年,何况,偷跑到这医院里杀人做掉,抓不抓得到还是回事。
铁三带着人来,那是担心他们干得不利索,也是给几个新人长长经验。
刀贴身藏着,铁三就往特级病房的顶楼里奔。
穿的都是t恤牛仔裤,表情却是很狼,来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老远就散开。
那特级病房里本来守着保安,上来时却没看到,连那个叫铃铛的小女孩也没见,铁三就冷笑说:“倒是他们命好,不然一块儿做掉。”
马桃那头开了价的,要是铃铛也做掉,那价钱还得翻一翻。
有个护士想要过来劝他将烟扔掉,却被医生紧紧拉住,在她耳旁细说了句,她就脸色一变,躲进护士站后了。
推开门就见胡梧桐背对着门手里还扎着针,在吊着点滴,铁三就喊:“给我劈了她。”
七八名小弟奔勇上前,将棉被一掀,里头是长发穿着患着服的人,头发盖着脸却是瞧不清长相,好在马桃给的地址就是这个,七八把开山刀抡下来,砍在身体上,血都滚了出来。
那些小弟兴奋得不住的往身上砍,倒是铁三瞧着有些不对劲。
“给我瞧瞧,这血的颜色怎么这么深?”
才说到这里,就从走廊里卫生间里冲出十多名警官,手里拿着枪,对着他就喊:“铁三,把刀放下!”
所有人都傻眼了。
铁三一伙垂头丧气地被押走,久受侵扰的医生护士列队在院门外鼓掌,那些住在溪山医院附近的人也知道他们的恶行,都跑到医院外围观,不住的发出欢呼声。
武院长甚至带着助理跟到丁芸跟前激动地说:“丁队长我要揭发他们,医院里留着前几年的录影带,他们还欠了医院好多治疗费。”
丁芸笑着对他说:“这些事慢慢来,不要紧,既然抓了他们,国家和政府都会把事情查清楚,给溪山医院一个交代。”
这次也是跟溪山医院合作,设局将铁三抓住。武院长是早接到通知的,也吩咐医院尽全力配合,不然无法这样顺利。
铁三被带到派出所,虽有些丧气,可还是嘴硬得很,死不认罪。
“三子!我告诉你,证据都拿到手了,你跟马桃的通话我们也有录音,你认不认罪都是死路一条,杀人未遂,还有毁坏尸体罪,都够你在灾里待一辈子的了……”
录音什么的自是刑侦人员用来吓唬他的,那毁坏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溪山医院在昨天刚好收到一个无人认领的死尸,李青宝就让胡梧桐和铃铛先躲在了隔壁,再把死尸放在了床上。
铁三那伙人砍中的就是那具死尸,这个罪名可真是够坑爹的,按法律来说,光这个罪都能让他蹲个三四年的了。
那死尸倒也不怕亲属过来闹事,本来就是无人认领带回来的时候还是穿着乞丐的衣服,破烂兮兮的,大半就是在街边乞讨的游民。
原要送到殡仪馆,但溪山医院教学用的尸体特别少,就把它要了过来,没想到起了这样的作用。
早知道有个大坑在前头,铁三打死都不会跳进去啊。
马桃也在同一时间被抓起来,关进了拘留室。
她比铁三差得远了,这头还没诓出来,她那头就交代了个清楚。丁芸瞧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心却这么狠,也是摇头叹息。
回头让人通知了胡霜,伤了腿骨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胡霜,愕然之下,也万没想到她会派人去杀自己的女儿。
想来虽说跟吴葆葆铃铛她们下了狠话,也多半是针对的李青宝,那要打要杀也是冲着李青宝来,就是再狠也无法对女儿下手。
心头一寒,原想找人寻关系把她弄出来,心也一时都凉了。
等单丹青跑到医院里找到他,这个跟他有几面之交,却一直被胡霜叫做老大哥的金河首富,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了他一番,把他弄得脸面全无,他才真的反醒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
胡梧桐还要再住几天,隔天胡霜就杵着拐杖来看她,父女相顾无语,僵持了一阵,才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爸不该找那样的女人,爸对不起你……”
胡霜老泪纵模,哭得身子都颤抖起来,胡梧桐哭得比他更凶,也是全身乱颤,两人分开后,就坐在病房里谈话,铃铛抹了把眼泪就跑出来了。
“不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李青宝瞧她一眼说。
“有什么好听的,反正我又没爹了。”铃铛撅了下嘴,眼睛还是红得跟兔子一样,却扭转头不敢去看李青宝的眼睛。
大叔大叔的叫了好些日子,总也没法将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当成父亲。
一想到父亲,也是感伤得很,嘴都撅得有些微微颤动了。
“傻瓜!”李青宝揉揉她的脑袋,转身就说:“这里没事了,我还得回去一趟,你也不用守在这里了。”
吴葆葆回家休息去了,煮了饭过来,看到病房里胡霜和胡梧桐,问了铃铛几句,听到李青宝先走了,心里倒有些失落。
李青宝回到新湖苑别墅,一进门就看到捧着胸坐在沙发上的廖菲妃,那眼睛也跟兔子一样,就吓道:“你熬夜了?”
“废话,本大小姐等你等了一夜,今天连课都没上,你这个没良心的,还不快把晚饭给吃了!”廖菲妃眼睛瞪得老圆,跟那耕了一辈子地的老黄牛似的。
李青宝拍开扔过来的靠枕,心想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我不让她和唐叔不要等我吃晚饭了,这也就是在外待了一天,犯得着凶成这样吗?跟我偷了她家里几十亿一样。
再说吃晚饭,这还大中午的啊!
李青宝在她那吓人的眼神直视下,不情愿的走到厨房的餐桌前,唐叔就拉着他训道:“小李,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个假都不请就在外面留宿,这小姐可等了你一整夜,我可没看过小姐什么时候等人等成这样,还有,这满桌的菜都是小姐做的。”
李青宝惊了下,也是稍稍有些感动,这可有七菜一汤,都是那连做个蛋炒饭都嫌麻烦的廖大小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