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望着她的背影,心想:“我能有什么古怪,你自己最是古怪不过,明知是匹将死之马却还要买。”摇了摇头,正待转身跟小伙计去看马,忽听得那女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咦之声,眉头一皱,凝神便朝她望去。
只见那女子此时低头望着自己的腰间,而她所望腰间那一处衣物竟在不住起伏鼓动,似乎有什么活的东西藏在她的衣服之中挣扎。
无言眼见这等情形,心下一惊:“这般状况,十分相似,只怕这女子真是个养蛊人,却将蛊藏在衣物之中。”心神不禁一紧,右手移到了剑柄之上紧紧握住。
那女子咯咯一笑,自顾对着腰间说道:“急什么!”将握着马缰的右掌撤开,往下一移便要去按住那不住鼓动的衣物之处,当她的手接近不及三寸之时,只见那衣物急鼓而起,当中一道黑影飞窜而出,一下子便窜到了疾风白马侧身之上。
这是一只身圆头扁,身呈黄褐交加,头为橙红之色,长着赤红八足赤红四触须的怪虫,它一窜跃到白马侧身之上,头顶之上四根触须蓦然挺直,在它那橙红色的头一阵晃动之下,四根触须竟越伸越长,紧接着尖尖的触须头一下便扎入了马肉之中。
方一扎入,四根原本赤红的触须竟是渐渐膨胀起来,原本通根的赤红之色的触须从接近马肉之处开始渐渐变为血色,血色迅速向着它的头顶方向蔓延,片刻之间四根赤红之色的触须便变成了四根血色触须。
也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它原本圆圆的身子开始迅速膨胀,足足比原先大了二倍有余,突然间笔挺的血色触须一软,触须尖头从马肉之中滑落而下,一晃一下又变成了赤红之色。
它甩了甩四根触须,八足同时一弯一弹之下便跃到了那女子腰间,在一阵迅速走动之后便钻入了她衣服之中。
而那疾风白马突然间一声悲嘶,四足一软便即啪的一声响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四足连蹬了几下之后便即一动之动了。
再看它此时的身形,原本的壮硕竟在这片刻间消失不见,变得形如槁木,双目不闭而眼珠前突,犹似死不冥目一般。
女子只是望了一眼死去的马便即转过目光,用右手拍了拍腰间的衣服,自顾笑道:“你这小家伙真是急,就不能再等一下?”说罢向那门口继续行去。
无言望着地上死去的白马,一脸异色,心中想着:“果然不错,这女子是个蛊道之人。”右掌一提之下便将金风剑拔了出来,自是欲要对这女子动手了,但当金风剑出及剑鞘一半之时突然顿住,又想:“蛊道中人就一定是坏人了么?我怎能一棍子打死,再说了我又没见她做过什么恶事,何必为难于她。”右掌心往金风剑剑柄一按,又将金风剑压回了剑鞘之中。
望着快要走到门口的女子,心想:“那马她也付了银子,既非抢又非夺,这些自是她的事,我还管别人的事做甚么,还是做自己的事,买我的马。”又望了一眼那马,轻叹一声,这一声叹自是为这马而叹,疾风白马本来性命便即不久,却不料横遭此祸,连仅剩的时日都过不得,确实挺惨。
不过不管如何,它终究只是一匹马,无言再怎么觉得它惨,自也不可能为它伤心,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转过身子,却见得那主掌柜的横眉倒竖,对那女子怒目而视。
无言只觉奇怪:“这主掌柜的这般模样,似乎甚是恼怒,难不成是为这马而怒?”
只听主掌柜的冷哼一声,突然间抬起右掌摸到腰间马鞭柄上,一个拉扯之下便将捆成一团挂在腰间的马鞭扯了下来,对着半空虚击一下,啪的一声大响,主掌柜喝道:“女客官请留步。”这一声大喝洪亮之极,充沛有力。
那女子脚步一顿,转过身子来,笑着道:“这位掌柜的怎么了?有什么事?”
主掌柜的扳着脸,用如同审问犯人般的口气,质问道:“你为何要杀了这马!”
主掌柜语气显然十分不和善,但那女子并不生气,依旧一脸笑容,说道:“这马儿我应该已经付钱给掌柜的了,那么这马儿就是我的,我要怎么待它当然是我的事了,有什么不妥吗?”
主掌柜道:“你若把它牵走,我看不到也就罢了,可你非要在我这马场中当着我的面杀了它,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笑道:“就是拿它的血用用啊,反正它也快死了,不吸它的精血也是白白浪费的。”
主掌柜道:“我这人虽然卖马,但其实我特别爱马,最见不得人在我面前虐马杀马,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受。”
女子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爱马关我何事,你若真正爱马,就不会将它卖给我了,而是好生供养着它,这明显说不通。”
主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蓦然间拨步向前急奔,一个纵跃之下便从女子头顶跃过,落到女子面前,双腿一分扎了个马步堵在了门口之处。
没想到这主掌柜一身肥肉,轻功竟是这般不错,果然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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