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站在浴室门口，安静地看着。</p>
夜深沉。</p>
晕黄的灯下，她的侧脸柔和，掉下的眼泪也是剔透的。</p>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是心疼。</p>
陆谦看了良久，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能回神。</p>
他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药瓶，轻声说： “出院时开的，有些药国内买不到。这些药我也不是天天吃的，真正吃的不过一两种。”</p>
明珠仰头看他。</p>
她白净如玉的脸蛋，仍有泪水。</p>
陆谦轻轻搂住她，让她的脸蛋贴在自己胸腹间，并且轻轻抚摸。</p>
明珠慢慢地搂住他的腰身。</p>
她的手指，甚至是有些颤抖。</p>
陆谦哑声问： “你是不是心疼了？”</p>
她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 “陆谦，我当时很怕！”</p>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p>
其他，她难堪得说不出口。</p>
她爱他，爱了那么些年，到如今已不能像年少时那样肆意。</p>
陆谦轻轻揉她的头发。</p>
他没有逼迫她，就这么地跟她相拥。</p>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心都敢慢慢靠近彼此，才敢真正地放下心来。</p>
才敢确定，这一切不是梦。</p>
明珠没再落泪了。</p>
她年岁渐长，不想在他面前露怯。</p>
陆谦哪里不知道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小毛孩子，再装那小心思他也是一眼就能看穿的。</p>
陆谦把她抱到床上。</p>
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像只毛毛虫。</p>
明珠不愿意了，拍着他的肩： “热！现在是夏天，哪有你这样的！”</p>
陆谦手伸进被子里。</p>
他摸她的脚： “脚上冰凉。”</p>
他记得她身体挺好，怎么大夏天的，脚这样凉。</p>
明珠把脚放进他的手掌里。</p>
他皮肤温热，她觉得舒服。</p>
明珠靠着抱枕，轻声说： “女人生过孩子，总是添些小毛病的，不碍事。”</p>
陆谦却坚持着给她捂热了。</p>
等他躺下，彼此面对面，明珠犹豫了下还是问他： “在瑞士那儿怎么样？大嫂总不告诉我……我也没有勇气问。”</p>
陆谦回想起那些日子。</p>
实在艰苦。</p>
最难时，他一个月滴水未进，何况是食物。</p>
到了真熬不过去时，他就看明珠跟烁烁的照片，后来又添了小陆幽。</p>
可是这些，他不想跟她说。</p>
他伸手，让她舒服地躺在他的手臂上。</p>
他挑好的事情说。</p>
“那边雪景很好！我从医院的窗户，能看见一座山脉。”</p>
“记得有个年三十，我一觉醒来，你柳叔从外面买了年糕回来，当时我那个馋的啊，真的特别想吃！”</p>
“那你最后吃着了没有？”</p>
陆谦低笑： “吃着了！一小口！”</p>
他说完，忽然就关了灯。</p>
他钻进她的被子，接着她的衣服被撩了起来。</p>
明珠蓦地拽紧床单。</p>
等陆谦从她的被子里离开时，她的脸又红又烫，幸好灯关着。</p>
陆谦躺在她身侧，轻轻碰她的脸。</p>
她骂他流氓。</p>
陆谦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那会儿就很想尝一尝。”</p>
明珠听不下去了。</p>
她背过身去，不肯再跟他说话。</p>
太不正经了！</p>
黑暗</p>
中，陆谦注视她的薄肩，微微地笑了。</p>
他缓缓靠了过去，贴着她轻声说： “那几年，我最想的还是你。”</p>
明珠的脸，又不争气地滚烫。</p>
她一会儿心动，一会儿又感动，但一会儿又觉得他这样的甜言蜜语，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试练过，就又生气！</p>
“我睡觉了！”</p>
陆谦笑笑，搂着她的腰身。</p>
周六，清晨。</p>
老太太起得早，两个孩子也是闲不住的，一大清早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p>
小陆烁拿着小铲子，小手臂还怪有劲儿。</p>
小陆幽头顶戴着一顶小花帽子。</p>
可可爱爱。</p>
她晃着两条白嫩的小腿，跟在哥哥身后，扯扯这个花拽拽那个草。</p>
老太太疼孩子，随她拽。</p>
但是一会儿悲剧了。</p>
她摸到一个大肉虫。</p>
小姑娘吓到了，白净小脸皱起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p>
“哇哇……”</p>
“粑粑……”</p>
小陆烁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一铲子给断成两截，然后就手忙脚乱地哄着妹妹，但是他是小人，不太会哄孩子。</p>
小陆幽哭得小脸红红的，上气不接下气。</p>
老太太也哄，</p>
就是哄不住！</p>
陆谦从大厅走出来，还间隔着约莫十米，小陆幽就跌跌撞撞地朝着爸爸跑过去，一把抱住爸爸的长腿。</p>
陆谦弯腰抱起她，把小家伙放在手臂上坐着。</p>
小陆烁在旁边上蹦下跳。</p>
他递上纸巾： “妹妹看见虫子了！”</p>
小陆幽听见虫子又哭了，两只小胖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再也不肯下来。</p>
小家伙的眼泪鼻涕，全部糊在爸爸昂贵的衫衣上。</p>
陆谦也不在意。</p>
他给小姑娘擦眼泪，又轻拍她肉乎乎的小身体。</p>
小陆幽傲娇地赖在他怀里。</p>
小陆烁满脸都是羡慕，但他也是疼爱妹妹的，并不吃醋。</p>
老太太过来，看着小陆幽。</p>
她含笑说： “小闺女跟爸爸亲着呢！”</p>
陆谦看看日头，让老太太带着小陆烁进屋吃早餐，他抱着小孩子跟了进去。</p>
小陆幽吓到了。</p>
她趴在爸爸怀里，软乎乎地要喝牛奶，还不肯下来。</p>
陆谦就抱着她泡奶粉。</p>
最后那个小家伙抱着奶瓶，在他怀里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小嘴一松，奶瓶滑掉下来，她惊醒了又抱着用力喝。</p>
陆谦搂着肉乎乎的小家伙，舍不得挪开眼睛。</p>
小陆烁饭不好好吃，跑过来看妹妹。</p>
他趴在一旁说： “妹妹真可爱！”</p>
陆谦伸手揉他茶色短发，很温柔地说： “我们烁烁也可爱！”</p>
小陆烁撇撇嘴： “我是小男子汉，不能用可爱来形容。”</p>
陆谦笑笑。</p>
小陆幽彻底睡着了，小孩子一天睡眠时间多。</p>
陆谦想着楼上一个，也是爱睡懒觉的，干脆就抱着小家伙上楼。</p>
果然明珠还在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