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她……”</p>
丁寻欲言又止。</p>
姚瑶急得直推他：“你快告诉我好不好？”</p>
丁寻只得点点头。</p>
向下了决心似的，扶着姚瑶的肩膀。</p>
“奶奶今天天不亮就起床梳妆打扮自己。”</p>
“穿着平时没有穿过的盛装，还净了脸。”</p>
“还让文正的妈妈也就是阿姨，帮奶奶梳了漂亮的发髻。”</p>
“最后自己到院子里摘了两朵鲜花插在发髻上。”</p>
“戴完花之后，由于天还没有亮，院子里很黑。”</p>
“奶奶被锄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就……”</p>
丁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p>
这些是他赶到乌石埔村后，秦文正告诉他的。</p>
“摔倒在地上……就没了？”姚瑶难过地问。</p>
丁寻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是的，奶奶的头撞在井边儿上，当场就……”</p>
“当时有没有打急救电话求助？”</p>
“打了，等县医院的医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去了。”</p>
姚瑶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p>
“都是我不好，我如果不邀请奶奶，她老人家就不会早起，不早起就不会发生这事儿！”</p>
丁寻心疼地说：“瑶瑶，你别自责，这怎么能怪你呢？奶奶昨天不是说了吗？你如果不邀请她，她都会去参加。”</p>
“是呀，在我奶奶看来，这可是一生当中最重大的事儿。姚瑶你别难过，是我奶奶命数至此，与任何人和事都无关。”</p>
秦文正难过地劝慰着姚瑶。</p>
欧丽娜见姚瑶伤心欲绝，也劝道：“是呀，奶奶虽然以这种令人悲痛的方式去了。”</p>
“但是，你们不觉得冥冥之中她老人家似乎知道自己要远行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p>
秦文正点头称是。</p>
“我妈听到奶奶摔倒便跑出去院子里，当时奶奶的头上戴着两朵鲜花，奶奶一生可爱美了。”</p>
姚瑶站起来，走向灵堂。</p>
她靠近秦奶奶的棺材。</p>
透过棺材盖还没盖上的一角，她看到了躺在里面的秦奶奶。</p>
在来的路上欧丽娜就对她说了。</p>
新南县几个山村尚可土葬，乌石埔村便是其中之一。</p>
因此，老人的遗体被安放在棺材之中。</p>
农村的老人在年满六十岁的时候，都会请师傅前来打棺材，打好的棺材都放在祠堂里。</p>
等到棺材的主人过世后，亲属便会去祠堂把早就预备好的棺材抬到灵堂。</p>
家家如此，免得临时打的棺材做工粗糙。</p>
最主要的是，新南这一带的山村有个说法。</p>
打好了棺材，能守住寿，活得更长久。</p>
姚瑶仔细看着棺材中的秦奶奶。</p>
老人面容安详，嘴角微翘，似乎还挂着微笑。</p>
头上的鲜花虽然已经有点蔫了。</p>
但依旧是那么的鲜艳。</p>
奶奶今天穿着一身，绣满金银丝线的民族服装。</p>
看起来特别的美。</p>
姚瑶内心感到一丝慰藉。</p>
或许，正如欧丽娜所说，秦奶奶知道自己要去了。</p>
所以破天荒地早起，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路。</p>
姚瑶对着棺材里的秦奶奶三鞠躬。</p>
“奶奶，您一路走好！”</p>
“您老人家请放心，您交给我的那些珍贵的手稿，我一定都把它们绣出来、做出来。”</p>
“您给我的衣服样板，我也一定把它们做出来！”</p>
“到时候请您帮我看看哪儿做得不对，你再指点我。”</p>
一番话，说得秦文正、丁寻、欧丽娜等人几乎泪下。</p>
……</p>
秦奶奶的丧事办得非常妥帖。</p>
村里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劳力，帮忙的人手不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