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图钱，你是生意人，这点跑不了。”</p>
林书浩侧着脸，眼睛眯成两道长条型，斜视着丁寻。</p>
丁寻内心承认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对了。</p>
“可是，那老太太图什么？我是真搞不懂。”</p>
林书浩眉头紧锁，努力地寻思。</p>
丁寻知道他未必能想的出来。</p>
“蓝阿姨唱了一生的戏，新南的地方戏是她所热爱的。”</p>
“眼看着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听戏了，她不想让新南戏从此失传。”</p>
“所以，她就这么一年一年苦苦撑着这个剧团，坚持下来了。”</p>
“阿姨啥也不图，她就图能有钱支撑剧团，使剧团不至于散了。”</p>
听得丁寻这么一说，林书浩有些惭愧。</p>
好一会儿，他认真起来。</p>
“不是，我就想问了，他们这剧团一年也演出不了几场吧？”</p>
“你这是啥意思？”</p>
丁寻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出啥幺蛾子。</p>
“我的意思是，他们即便有演出，也赚不了几个钱。”</p>
“她那剧团平时靠什么经济来源来维持？</p>
原来他是问这个。</p>
丁寻笑了起来。</p>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唯利是图？”</p>
“得了，又被你小子趁机骂了。”</p>
“剧团的每一名演员，他们都有其他的职业。”</p>
“他们把挣来的钱拿些出来，维持剧团的日常开销。”</p>
林书浩似乎明白了。</p>
他抬手打断了丁寻的话。</p>
“那也就是说，如果剧团需要买个什么，大家会一起出钱，需要做点什么，大家一起出钱？”</p>
“对，他们每年的演出不下二十场，收入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没有收入。”</p>
丁寻说完，怕林书浩还不懂。</p>
于是又补充道：“周边县市、包括新南各乡各村各镇，逢年过节都会请戏班子去吹吹打打唱上几出戏。”</p>
“但是，这些具体能有多少收入？”</p>
“反正足以维持剧团的生存吧。”</p>
林书浩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这老太太也不容易呀。”</p>
这话丁寻赞同。</p>
林书浩继续说：“她这样守着自己钟爱的事业也挺好，不过……”</p>
“不过啥？”</p>
“不过，我认为她守得比较盲目。”</p>
“你林书浩懂啥？啥叫盲目？”</p>
“其他的我不懂，但是有一点我懂了。”</p>
“哪点？”</p>
“你让她以地入股，就是想帮她把剧团撑下去吧？”</p>
“你说得没错。”</p>
“可是，这能撑多久？这么渺小的守护该舍弃得舍弃。”</p>
“舍弃？林书浩，你说得轻巧。就这么渺小的守护也被你从中破坏了。”</p>
林书浩没有说话。</p>
他起身在沙滩上走了几圈儿。</p>
最后，他停了下来，站在丁寻面前。</p>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租赁合同。</p>
丁寻一愣，不明所以。</p>
“这是剧团那片地的租赁合同。”林书浩扬了扬。</p>
接着，他做了一件令丁寻想不到的事儿。</p>
他当着丁寻的面，把手中的租赁合同撕成了八瓣儿。</p>
“你你……你怎么把它撕了？”丁寻惊愕道。</p>
林书浩不傻，撕了这份合同可就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了。</p>
这就导致的丁寻有些纳闷儿。</p>
这家伙，这又是啥用意？</p>
“对，撕了，我林书浩这辈子所做的事儿，都是我想做的。”</p>
“比如这租赁合同，我想签就签，想撕就撕，怎么了？”</p>
林书浩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p>
两道眉毛不时地上扬，富有挑衅意味地看着丁寻。</p>
丁寻猛然醒悟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