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p>
“你们坐着，我很快就回来！”</p>
男人的表情显得很尴尬，支吾着朝门外退去，很快便跑得没影儿了。</p>
一会儿，他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怎么了怎么了？”</p>
“这怎么还把碗给砸了呢？”</p>
“三位，我求求你们了，消停点儿吧！”</p>
“春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还这么……”</p>
又是“砰”的一声。</p>
刚才是老爷子把盛满皱的碗砸在了门上。</p>
这回是孙子把大牙缸子摔到柜子上。</p>
“你给我滚出去！”</p>
“你滚出我家！”</p>
“我不要你照顾我们，叫我妈来！”</p>
男人说了一句“你妈妈在喂猪”，便蹲下去快速捡去牙缸和碗的碎片。</p>
又从门外取了扫帚进来把地上的粥和水扫干净。</p>
他默默地走出三代人的房间，满脸疲惫地走进堂屋。</p>
姚瑶等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p>
“姨父，刚才……”</p>
“没事儿，孩子不小心把碗打地上了。”</p>
“你就别帮那三个残废隐瞒了！”蔡东旭义愤填膺道。</p>
“我们都听见了，这要是换了老子的脾气，带上自己媳妇儿走人，让这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自生自灭去！”</p>
男人显得很局促，双手绞着衣角。</p>
他拘谨的样子令人看着心酸。</p>
姚瑶忙招呼韦小峰等人：“你们去把轮椅都依次抬到那屋去，把床上的人抬到轮椅上！”</p>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和春英去弄吧。”</p>
男人一副紧张样，他害怕麻烦别人。</p>
送这么多东西来已经感激不尽了，这还要他们去搬动三个病人，他心里过意不去。</p>
“没事儿，看看去！”蔡东旭也跟着出去。</p>
他们家为了便于照顾，因此让这三个病人一屋。</p>
这间屋子比其他屋宽敞许多，也干净整洁许多。</p>
大家把轮椅推进了屋里，蔡东旭又嘀咕开了：“幸好门槛不高，轮子一翘就能进来。”</p>
屋里的三个病人见一下子家里来了一大帮陌生人。</p>
各个都从床上抬起头，惊恐不安地看着他们。</p>
“你们是些啥人？”</p>
“来我家做啥？”</p>
“你们是他领来的？”</p>
“……”</p>
他们一边质问、一边指着男人吆喝。</p>
姚瑶看到这种情形，心里越发对那男人肃然起敬。</p>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受着这样无端的气，他居然能一待就是这么多年。</p>
他完全可以不娶梅凤的姨妈春英。</p>
他也完全可以强制带离自己的媳妇儿，去过他们两口子的小日子。</p>
可是他不仅没有走，还这么耐心地照顾着时刻在责难自己的三个瘫子。</p>
她把男人拉到一旁：“姨父，让他们做就好。”</p>
俩人站在角落里看着蔡东旭和韦小峰他们忙活。</p>
他们先把老人抬到轮椅上。</p>
老人挣扎着，破口大骂：“你们是干啥的？你们要把我抬到哪儿去？”</p>
“老人家，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祖孙仨的轮椅，今后你们可以自己滚动轮椅到院子里去晒太阳了。”</p>
韦小峰笑嘻嘻道。</p>
他比蔡东旭更有耐心一些。</p>
听得蔡东旭汗毛竖起，这傻小子，跟他们客气什么？</p>
三代人一听，便不再作声。</p>
任由他们把自己抬到轮椅上。</p>
韦小峰推了推，说：“轮子很灵活，你们自己都能滚动，我教你们。”</p>
在他的引导下，这祖孙三代很快就学会怎么自己出门、进门。</p>
“姚瑶，我姨妈来啦！”</p>
梅凤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