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琚非常紧张,自从中午得到消息之后,便在军营里面神思不属,生怕突然宪兵队破门而入,将他带走。
他没法不紧张,新鲜出炉的a级通缉犯帕瓦,犯事儿之前两小时就和他在一起。是他给帕瓦送去了补给药品,这是标准的同党行径。更不用说,一个多月前他和帕瓦还有并肩作战的经历……呃,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是他被帕瓦给救了,也可以说是胁迫。
里面复杂荒唐之处,怕是没有人会听他解释。
正风声鹤唳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他打了个激灵,低头看,却见是唐立。一时汗毛倒竖:
这种时候,怎么能打电话!
他可没忘记帕瓦和唐立之间那诡谲至极的联系,那绝不是几轮“刺杀”能涵盖完整的。
陶琚第一反应是挂断,可终究不敢,电话响到第三声还是接通,意意意思问候一声“唐总监”,就听那边发号施令:
“联系左太吧。”
“啊?”
“咨询黑日教派的事儿,不是让你等机会吗?今天康执政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这就是好机会。”
“哦哦哦,是的是的!”
之前就说要找左太询问黑日教派的情报,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黑日教派明显被针对了,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此时打问顺理成章,时机确实恰当.
到这儿本来已经可以了,答应下来就行。可当今事态严重的不确定性,让陶琚心里头打鼓,也就更管不住他那张嘴,几次三番犹豫之后,还是多问了句:
“我具体给左太提什么?”
唐立就笑:“作为高能中心明文下发的非法组织,黑日教派总不该是受害人吧?左太是‘坐椅子’的,请她辨别一个立场问题,不应该吗?当然,具体怎么说,你来考虑。”
这和之前约定的也不一样啊,而且你这真不是和帕瓦打配合?
陶琚想到唐立那位姐姐,还有便宜姐夫,当然还有帕瓦,实在不敢再问下去,哪怕唐立不在跟前,还是下意识点头哈腰:“好,我会转达,有消息之后会立刻和您联系。”
唐立又补充一句:“如今大家都在风口浪尖,坐那把椅子的,没有躲风躲雨的资格……这个可以原话转达。”
陶琚宁愿没听到。
“辛苦了。”
不太有诚意的客套之后,唐立挂断了电话。
此时他身边就是唐姿,二人仍在事发的医院大楼上,这次换到了二十六层。
病房中,杜史才正滴注镇痛药物,意志昏沉,仍在床上呻吟不绝。
他们姐弟两个谁也没在床边照应,并排立在窗口远眺。
在东八二区主城区,视野已经算是比较开阔。
冬日天色暗得早一些,夜幕已经从四边天穹缓缓垂落,城市照明却还没有完全开启。有多条暗红光带在街区暗斑之间蜿蜒生长,持续延伸,又形成大大小小的瘤结,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喇叭杂音,让人心底生燥。
堵车了。
唐立就感慨:“东八二四区的周末,比东七二五区还是繁华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