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卫民早就受够了这小子的窝囊气,此时终于获得了鄙视对方的机会,老实不客气的按照高桥治则的样子,也给他开出了价码。
室内登时一静,高桥治则登时就停嘴了。
两个艺伎和栗岛澄江也是一时讶然。
现场的气氛相当微妙,几乎所有人都把不可置信的目光凝聚在了宁卫民的身上。
尤其是高桥治则,他此时已经没了玩笑的神情,而是一脸严肃很谨慎地在打量对方。
“你来真的?五百亿円!你出得起这么多钱?”
而宁卫民则无所谓地笑了笑,望向高桥治则的目光也有了戏谑之意。
“五百亿円而已。又不是五千亿。或许有件事你并不清楚,我在银座也是拥有不动产的,一个餐厅一个小楼,加起来面积也差不多有二百坪了。以目前银座土地的价值,你应该清楚,我所拥有的不动产大致和你这个餐厅在价值上是完全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除此之外,我对餐饮行业的经营也颇有心得,如果接手这里,我有相当的把握能让这里的利润翻倍,把这个秘境餐厅开发出更多的商业价值。所以,你还觉得我是跟你开玩笑吗?”
没错,五百亿円听着是不少,差不多相当于四亿美元了。
搁去年,宁卫民借着“黑色星期一”去法国“猎狐”也无非就凑出这么多钱。
可问题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宁卫民投资在日本的资产还在水涨船高。
他的投资从来没有半点失误不说,赶上泡沫经济最疯狂的后半期,回报率也是异常惊人,他从中猛力薅羊毛,短短半年又比当初资产翻了一倍。
就凭他在银座的两处不动产,就已经达到这个数字了,这还不算他所拥有的近百处的停车场。
尤其他要做交易也不用出海啊,他就在东京啊,在这里他融资渠道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他只要一个电话,找住友银行随便贷点款子就能把这笔钱凑出来。
而且他还真不觉得吃亏,毕竟这个秘境餐厅既在东京范围内,又是稀缺的旅游资源嘛。
所以他还真不是在说大话故意刺激高桥治则,也有一定的贪心。
对方要真敢卖,他还真敢买,而且买下来就不卖了,这是可以传给孩子的资产。
“怎么样?你要同意,我们就起草约。我也可以马上给你定金,就五十亿円好了。”
宁卫民进一步催促道,他此时掌握着主动权,隐隐压了对方一头,心中很有快感。
什么结不结仇的,他已经不在乎啦。
反正对方是这样的不开面儿,他即使再和气也只能让对方视为软弱,得寸进尺,对方就欠这个。
而高桥治则,压根就没敢接话。
因为此时,他也已经开始相信宁卫民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秘境餐厅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他唯恐自己只要再一开口,就会造成铁一般的事实。
至于房间里一直处于旁观位置的几个女性,就算她们阅男无数,见多识广,此时也真有些惊到了。
哪怕是栗岛澄江这个餐厅的女老板,哪怕她的年收入能达到一亿円左右,就算成功人士了,也没见过像宁卫民这么买东西的男人。
五百亿円啊,是刚才高桥治则开出价钱的五倍,足够她忙活五百年的了,弄不好都够在非洲发动一场政变的了……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走了眼了,原本以为宁卫民只是个小有家产的外国人,大不了有个百亿円的身家就到头了。
没想到居然也是个毫不弱于高桥治则的大财主。
根本不像的,从气质上说就不像……
“谈条件嘛,有来有往,这很正常,不过我一开始倒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够倔强的。看来我是遇到有实力的谈判对手了。好吧,这件事就算是我不对,是我狭隘了,有点不知好歹了。请你原谅,非常抱歉……”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尤其日本人这种特点就更加显著。
高桥治则的心中其实一直在权衡利弊。
他是时代的天选之子,他是东京财商界的传奇人物,整个东京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真没几个。
哪怕那些大型财团领袖也一样,在他眼里全是一群注定要被时代巨浪摧毁的腐朽之物。
但对宁卫民,他还是高看一眼的,一个华夏人居然在日本能有如此的资产,这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甚至他对宁卫民有些吃不透,他还是第一次面对敢于当面与他抗争的人,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有太多自己还没搞清的东西。
于是脑筋急转下,他不想轻易与之为敌了,那么除了道歉,也就此退让了一步,“要不这样好了,有关赤霞的交易里,我刚才所说禁止开店的部分就取消好了。至于员工方面,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会给他们提高一些薪金待遇。不过有一点我一定要说清楚,赤霞的妈妈桑一定要留下,成为我的人。作为曾经金主的你,拿了钱后,必须对她彻底放弃!怎么样?能保证吗?”
“赤霞的妈妈桑?你说玛利亚?”
宁卫民对于高桥治则前面的话没有意见,但最后的几句却让他错愕不已,一下愣住了。
“对,我就是为了她才要买下赤霞的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风韵的妈妈桑,还是个混血的美人儿呢。说起来,宁会长你还真有福气呢,比我更早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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